國際能源署(IEA)數據顯示,2021年,全球
碳排放量和煤炭使用量均反彈,分別同比上升了6%和9%。
面對這樣的情況,美國總統氣候
問題特使克里(John Kerry)日前在世界經濟
論壇2022年年會上表示,這是因為
減排技術缺乏規模效應。
“這個數據還是在烏克蘭局勢升級之前,我們的方向走錯了。”克里表示,“我們現在已經部署了基本技術,但我們還沒有充分擴大規模和發展技術。”
實際上,2021年是全球
碳中和政策不斷推進的一年。在聯合國氣候變化格拉斯哥大會(COP26大會)上,《巴黎協定》第六條基本敲定,各國達成一致逐步減少煤炭使用,100多個國家政府、州、城市和主要企業簽署了《加速向零排放汽車和貨車轉型宣言》。
克里:減排技術缺乏規模效應
彭博新能源財經(BNEF)在一份報告中稱,雖然去年新能源產業投資規模創新高,但不同細分領域獲得投資情況并不均勻。
2021年,能源轉型技術的投資達到創紀錄的7550億美元,同比增長27%。其中近一半的投資(3660 億美元)流向風能、太陽能和氫能等可再生能源領域,同比增長6.5%。以電動車和充電樁為代表的電氣化
運輸,是獲投資額第二多的領域,達2730億美元,同比增長77%。相較而言,碳捕集與封存 (CCS)領域是唯一獲投資額下降的新能源領域,其投資額小幅下降至23億美元。
2022年,這一趨勢并未改變。今年第一季度,減排和可再生能源初創企業共融資157億美元,多數集中于
交通運輸行業。
BNEF還稱,從融資速度來看,清潔技術公司獲得投資速度也相對較慢。平均而言,它們平均需要3.8年和5.5年才能獲得A輪和B輪融資,這比同等發展時段的初創科技公司長了近8個月和11個月。
北京大學能源研究院特聘研究員楊富強在接受第一財經記者采訪時表示,之所以不同新能源領域獲融資額規模、速度不一,主要來自與投資成本和技術突破難度相關。
以CCS技術為例,該技術是將化石燃料排放出來的二氧化碳經過凈化、提純、壓縮后永久封存于地下的技術。據BNEF測算,就目前情況來看,如果直接從煙囪攔截并封存二氧化碳,成本約在70美元/噸。而如果從大氣中捕集二氧化碳,成本更將飆升至200美元/噸。
“控制甲烷減排也不容易。”楊富強表示,“首先,甲烷排放的一大重要來源是農業。但像水稻等農作物是多國民眾的主食,不可能因為減排而放棄糧食種植。其次,推動甲烷的減排技術也有待提高。比如說,監測甲烷泄漏數據是衡量各方是否達到減排標準的前提條件,但目前使用的衛星不太擅長捕獲較小量的甲烷泄漏,在遇見惡劣天氣時這一難度將進一步增加。”
投資公司Kleiner Perkins氣候技術投資顧問潘查薩拉姆(Ryan Panchadsaram)則表示,減排技術目前發展較慢的原因還在于,這些公司大多是初創公司,還處于技術和商業化的早期階段,發展具有風險性。“在太陽能領域,我們投資了七家公司,其中有六家倒下了。”
他進一步解釋稱,這背后的原因主要有兩個:其一,他們的技術并沒有真正的創新;其二,政府的政策扶持力度不夠。
還有哪些減排途徑?
克里表示,如果想盡快控制氣溫升高的局面,加快對可再生能源的投資是唯一的解決辦法。同時,他還說表示,需要加快行動的實用性以減少溫室氣體排放。
BNEF的報告稱,要達到全球凈零碳排放的目標,對減排及新能源領域投資水平需要增加兩倍,在2022年至2025年期間平均達到2.1萬億美元,然后在2026年至2030年之間翻一番,達到4.2萬億美元。
在與克里參加的同一場圓桌論壇中,Salesforce公司主席兼聯合首席執行官貝尼奧夫(Marc Benioff)則將視角放在了林業
碳匯方面。“Salesforce將提供1億資金加快減排腳步,捕捉已經排出的二氧化碳,并通過植樹形成碳匯。秉持著共同合作的理念,Salesforce將履行社會責任,持續凈零行動,同時希望其他企業可以加入到這項行動之中。”他說。
林業碳匯是通過植樹造林和森林保護等措施吸收固定二氧化碳,降低大氣中二氧化碳濃度。森林每生長出1立方米蓄積量,平均可以吸收1.83噸二氧化碳,釋放1.62噸氧氣。在所有減排技術中,林業碳匯技術是最經濟的負排放技術,去除二氧化碳的成本10美元/噸~50美元/噸。
貝尼奧夫還表示,一方面,各方需要加大植樹造林的力度;另一方面,也需要保持信息透明,即明明晰甲烷等溫室氣體排放從何處而來,而這同樣依賴于技術發展。
克里則稱,氣候變化不僅涉及雙邊關系,還是一個重要的多邊議題。
“目前,我們處于一個緊要時刻,去年巴基斯坦的溫度已達50多度,兩極的溫度也在不斷攀升。這些危機都來自于人,但同時這也意味著這些問題可以由人類解決。”他說。